小灼生活日誌

註釋一
幾個禮拜前，我跟老媽在看HBO的電影，魔戒，
老媽冒出一句：「那個甘道夫好像你過世的阿公歐，連聲音都很像。」
我突然想起，我跟她在撞上計程車的那一次車禍時，
我曾聽到一聲，「左手」，

昨夜你又來看我了，
在睡夢中，聞到你淡淡的髮香，
小心不要被看守的人發現了！
你的牙刷還留在我的漱口杯裡，只是好久都沒人去用它，
到新地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過得還習慣嗎？

西元2002年一月四日，
我在小妮子的故鄉，新竹的北埔，
我一下車站，就大叫地衝出去，感覺很過癮，
難怪一年前她也這樣做，

最後一頁的日期是2001.5.16
「現在是凌晨兩點三十八分，我還在等你。」
這是他今晚的第三十九通留言，
「不行！」這是小芳在我接到第一通留言時的反應，
「為什麼？」

「小如，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小芳擺出一副很可憐的臉，全身發抖的說，
「你先回去吧！我想繼續留在這裡。」
第四十八通電話，「進入語音信箱，嗶！一聲後請留言，嗶…」
我在寒冷的凌晨，第四十八次自言自語，

「第一顆、第二棵、第三棵…」
「這裡，就是這裡。」
時間是爸媽都回新竹，而我一個人還留在南部的大年初五，
下午三點多，我和佳華姐來到了高雄，
他，從國二到高三，都是在這個地方，
他曾跟我說他是流浪命，同一個地方都住不滿七年，

「滿州的里德？」
「噢！…我想起來了，是那引發牡丹社事件的原住民頭目所在的部落，
它的舊名叫“豬嶗束”，還有、還有…」
不愧是書讀得比我好的老弟，懂這麼多，不過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滿州的里德？

很快的，又到了過農曆年的時候，
初二，我來到了台灣的最南端，
為什麼呢？很簡單，因為，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
而這裡是老媽的故鄉，

一個天氣好的下午，同時也會是適合蹺課的下午，
一個安穩的午覺，是這樣的下午，最讓人感到舒服的一件事，
一直到眼皮上有著被舌頭舔過的觸感，
「阿貓，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我擔心…」
「擔心什麼？」他抓起我的手，有點疼，
他也在擔心，所以才會這麼用力，
不理我的顧慮，他用另外一隻手推開了那道門，
時間是我和阿文成為男女朋友的幾個星期後，

半夜十二點，我二十歲了，
「祝我生日快樂！」我對自己說，
從十歲開始，我就發誓每一年的生日，我都要是第一個對我說生日快樂的人。

帶著少少的行李，
搭上往新竹的列車，離開這幾天一直灰灰暗暗的台北，
看著窗外，高樓大廈漸漸變成低矮的農舍，
我知道，那個真正屬於我的小小避風港，就快要到了，
所以，當車門一開時，我大叫地衝出去，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上課的時候身體不舒服而回到宿舍，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在上洗手間時選擇的右手邊第三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當我站在那一扇門前，
血，從裡頭流了出來…

「高中那三年，只要他牽起我的手，即使不說什麼，我也會變成他的女朋友，
但我等著，等著…就是等不到，於是大學之後，我告訴他…」
「我累了，這是最大的原因。」

我踩著你的步伐，可是你的步伐太大了，害我都要用跳的。
我買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包煙，是你最喜歡的紅色大衛杜夫，
想學你抽煙的樣子，一吐一吸之間，所有的憂煩都隨著煙圈消失。
你常說你像愛抽煙的貓，我學你，卻像一隻偷抽煙的青蛙！

我輕輕地攪動玻璃杯裡的冰塊，發出「叮！叮！」的聲音，
周圍很吵，因為在地下餐廳，
下午六點零三分，用餐時間，人很多，
眼睛腫腫的，因為昨晚…不對！應該是到今天早上都在哭，

有隻名叫「嫉妒」的大怪獸，
不知道它在我心裡住了多久，久到我都忘了有它的存在，
為什麼我最近又會察覺它的存在呢，
大概是因為它開始長年的沈睡甦醒過來，蠢蠢欲動，
讓它甦醒的原因，則是阿貓和姿云姐的美好回憶。

時間是我們結束「好朋友」的模糊時期，
成為「男女朋友」的第一天晚上，
在陽明醫院的302病房，
躺上病床上睡覺的是他，看著他的是我，

就算那個場景已經過了三個多鐘頭，
我還是用右手的食指觸著自己的嘴唇，
「發花痴啊？幹麼三更半夜一個人在那邊傻笑？」
小芳擦乾剛洗完的頭髮，突然轉身過來，

我轉過頭，
看到阿貓學長居然在這個群魔亂舞的KTV包廂內還睡得著，
真佩服他，害我看得也很想睡覺，
有一點冷，把他的外套搶一半過來蓋，